——陆龙和的乡土小说《苦桃河》简析
党世根
前不久,在与县作协副主席袁胜敏聊起乡土小说创作时,他向我推荐了陆龙和的短篇小说《苦桃河》,并传给我电子版的小说。我晓得陆龙和写新闻和公文是一把好手,却没想到他写起小说来了。
出于好奇,我打开电脑,找到了短篇小说《苦桃河》读了起来。在他如涓涓溪流般的讲述中,由开始的不经意到慢慢产生兴趣,文中的人物与情节吸引我读下去,思考下去,并最终深深地陷入作者所营织的一个个鲜活的生活场景之中。
小说开头这样写道:“苦桃河热得就像蒸笼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来。”这就确定了小说的悲情基调。接着写黄开胜在放牛途中将一位衣冠不整的女人撞倒在地……并在雷雨中,把女人领回家中。黄开胜在向邻居秦占富的妻子桂花借衣裳时,说出与女人巧遇的原委。桂花说:“听我话就让那个女的快些走。黄开胜愣愣说,那是为啥呢?桂花说,不要问为啥,听我话就行!”桂花的一席话为小说埋下了悲情的伏笔。
接下来,眼瞎耳聪心明的黄开胜父亲黄老汉问起女人的来龙去脉。原来女人说她叫张凤,是大溪沟人,丈夫三年前在煤窑打工塌死了,赔的钱都让小叔子给黑去了,多亏一个好心人帮他打官司把钱要回来了。黄老汉说,是哪个好心人?张凤说,叫秦占富,好像是你们苦桃河的人。
当秦占富以老干部和苦桃河首富的身份,做媒让黄开胜和张凤在一起过的时候,过来人黄老汉不愿意,理由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会让他儿子撞到,可憨厚的儿子黄开胜却满口答应了。无奈,黄老汉只能默认了这门亲事。这又为小说埋下了“祸根”的伏笔。
黄开胜按照父亲的嘱咐在大溪沟打听到张凤的真实情况和张凤说的一致,并埋怨父亲不该让他去调查张凤的情况。黄老汉说:“真想要人家,就要明媒正娶办手续,不然法律不承认你,最好赶快把她的户口迁过来,把结婚证领了。”
接下来,黄开胜在找秦占富帮忙顺利地把张风的户口从大溪沟办到苦桃河,在为刚生下的儿子上户口,因没有出生证明而受阻时,秦占富的言行看起来是一片“好心”的帮人帮到底。可在做亲子鉴定后,当得知孩子不是黄开胜的时候,让城里的儿子不要把结果告诉黄开胜,却叫城里的儿子去派出所帮忙把黄开胜孩子的户口给上了……。行文至此,像剥笋子一样露出了悲情的端倪。
当黄开胜听说娃子的户口给上了时,为了感激秦占富的“热心”帮忙,晚上,在“喜庆”家宴中,爷俩喝的酩酊大醉。张凤搀扶着秦占富,出了大门。老黄头第一个醒来,摸到山墙边的茅司想小便时,一阵异样的声音传来。黄老汉感到天旋地转,无数次的猜疑都被这真真切切的事实所证明。他一边往堂屋的方向快走,一边声嘶力竭地叫:黄开胜、黄开胜,你的人你也不管了,你喝死啊!
然而,故事并没有结束,悲惨的一幕上演了:老黄头头朝下栽在茅司缸里,像烧糊的一截木桩戳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就揭开了谜团:黄开胜从秦占富的守苞谷棚子里捡到自家的黄花母鸡下的鸡蛋,无意中在稻草里翻找到了父亲的旱烟袋。蒙在鼓里的黄开胜才恍燃大悟:父亲是死在秦占富和张凤这对奸夫淫妇的毒手之下……。
通读《苦桃河》,深感这篇小说情感丰富,张驰有度;选材精当,场面描写细致;且语言朴实,充溢着乡土气息;人物个性鲜明,呼之欲出;故事情节紧凑,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读来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
这篇小说并非完全虚构,为了求证,我打陆龙和手机聊起这篇小说的写作过程,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陆龙和说,苦桃河是他老家一条流淌了上千年的小河,从小生活在苦桃河畔,耳闻目睹了苦桃河父老乡亲艰辛与困苦。为了体现故事的真实性和生活性,他从老家苦桃河的由来,到真实事件的核实,到人物设置等,都经过了详细反复推敲。最后选择从人性这个角度入手,真实而客观反映农村光棍这一类人群的艰难和困苦。
正如陆龙和所说,上庸镇与溢水镇境内的苦桃河,是他的胞衣之地,与许多抱负梦想、抗争命运的青少年一样,他初中毕业后回乡,先后拜师学过做鞭炮、木匠、泥瓦匠、窑匠等行当。他把听到和看到的古今儿、稀奇事等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这为他后来的写作提供了丰富素材。他走出山村求学及参加工作后,把大山浸润的灵性与善思的天赋执着地倾心于对文字的揣摩推敲。多年来,在事繁务冗之余仍笔耕不辍,写出了1000余篇新闻稿件和50多篇文学作品,且不乏精品佳构,可钦可佩!
我从他的《回故乡》《遥望乡关》《沟通》《黄婶》《明天正期》等散文和短篇小说中,读出了作者笔下的人物与故事,始终关注着苦桃河这片热土,始终讴歌人性美,崇尚仁义道德,营造和谐社会,鞭挞人性的恶与丑。他用一个个故事展示了故乡的地域风情与文化,融入人世间的爱恨情义,赋予小说独特的地域文化內蕴,读来颇有韵味。
陆龙和笔下有着浓郁的乡土文化情结,他沉潜到生活底层和深处是去触摸、抚慰那些被时代潮流遮蔽、被时尚生活忽略的“草根”小人物的人性和苦难,更是去挖掘、呈现他们的韧性与幸福。在他的短篇及微小说中,看似不经意地撷取生活中的一个小视点即可成篇,但却开掘出意想不到的精彩故事,给人以思想启迪。
“写自己熟悉的生活,写起来得心应手。”这是陆龙和的经验之谈。2016年,他加入县作协后,在县文联主席王素冰和作协副主席袁胜敏的鼓励指导下,对短篇小说创作发生了浓厚兴趣。2018年,他的短篇小说处女作《苦桃河》在云南省公开文学刊物《含笑花》第九期上发表,紧接着,2019年吉林省文学刊物《短篇小说原创》第五期刊发了第二篇短篇小说《明天正期》。目前,他的短篇小说《走,回家去》《太平寨》等正在修改中,我们期待他写出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