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荣
28年漫长的岁月,王金荣竭尽全力,战胜重重困难,照顾双目失明的母亲,护理高位截瘫的哥哥。28年来,她承受着精神重负和超强度体力劳动,为母亲和哥哥守护一个完整的家。
王金荣出生在竹山县文峰乡付家坪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1993年2月,王金荣的哥哥王金平,筹备新建牛棚,计划在原址拆旧建新,以扩大养牛规模。就在拆除旧的牛棚时,不慎从棚顶跌落,导致腰椎粉碎性骨折,高位截瘫。
王金荣本来生活在一个和谐的大家庭,一家7口人,父母勤劳能干,兄妹5人均已成年,10多亩责任地,虽不肥沃,但在父亲的组织下,精耕细作,粮食自给自足。家庭虽不富裕,但一家人却生活的和和美美。
5兄妹中,王金荣排行老四,两个姐姐一个妹妹相继远嫁,哥哥王金平是唯一的男孩,父母对他寄予了太多希望。
王金平的伤残,使整个家庭陷入一场灾难。高位截瘫,意味着王金平失去结婚生子的可能。母亲张友珍因爱子瘫痪,过度伤悲,出事不到一年时间,母亲便哭瞎了双眼;父亲王友顺因儿子的伤残,精神崩溃,从此一病不起,很快离开人世。
父亲去世后,家里只剩下了王金荣和她双目失明的母亲、下身瘫痪的哥哥。
王金平受伤时,不满27岁,妹妹王金荣25岁。在贫穷落后的农村,25岁的王金荣,早该谈婚论嫁,身边比她年小的姑娘,多已结婚生子。但王金荣有自己的梦想,她一直渴望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大城市打工挣钱,如果过早结婚,这一愿望就很难实现。
哥哥的一场灾难,不仅破灭了一个家庭的希望,也让王金荣的梦想化为泡影。
从哥哥受伤那年开始,王金荣便挑起了家庭全部重担。照顾失明的母亲、护理瘫痪的哥哥、耕种15亩责任田地。
伤后的王金平,精神一度崩溃,身体极其虚弱,情绪波动无常,母亲整天以泪洗面。王金荣一面悄悄咽下自己内心的苦楚,一面还要劝慰母亲和哥哥。
王金平下身不能活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因为不能运动,肠蠕动功能下降,经常便结,必须服用通便药缓解。吃下通便药后又容易出现腹泄,常常刚换上的布垫又被弄脏。有时,王金荣一天要无数次清洗哥哥的屎尿布,常常累得她头昏眼花。
更令王金荣难堪的是,一个未婚妹妹,给哥哥清洗身子。她每次噙着泪,必须完成这一切。
王金荣想过退缩,但她却没有任何退路。因为,如果她不去照顾,又有谁能替她呢?如果她不去照顾,母亲和哥哥的生命,将如何延续?
“到了那个境地,我只有一条路可走,坚强面对!”王金荣充满无奈。
为了方便王金平到屋外呼吸新鲜空气,王金荣给哥哥购置了轮椅。晴好天气,她推着王金平到屋外场子转转。为增强哥哥体质,王金荣绞尽脑汁,在王金平病床上方,从横梁上安装了自制吊杠,使王金平在平躺状态下,就可双手拉住吊杠,既能拉力健体,又可帮助王金平自己翻身。
伺候母亲,护理哥哥,操持家务,这仅仅是王金荣工作的一部分,更有让她难以承受的,是15亩责任田地。播种、锄草、收获,每一个环节都是强度极大体力活儿,在这山区,田地重活,历来都是男人的岗位,而王金荣只能靠她自己。
王金荣每一天的工作量,她都要精打细算,安排周全。一天之内,先要料理好家务,然后扛起农具,匆匆赶往田边地头,从事农业生产。长年累月,她就象一台不停运转的机器。
2008年夏,一天收割小麦,王金荣白天忙着收割,晚上要把捆绑的麦穗挑回家里,一趟又一趟,她已挑回二十多担,但地里仍剩许多,一降雷电过后,暴雨随之来临。如果小麦严重淋雨,一旦发芽,就会霉烂变质,大半年的心血,可能付诸东流。王金荣拼尽全力,把地里零零散散的麦捆归拢,再用地膜覆盖。忙罢,天已见亮,王金荣昏倒在地。
别人家每到抢收季节,一是用钱雇工,二是以工换工。这样不仅人多力量大,还能抢在雨天前,快速将粮食收割完毕。但王金荣没有这个条件,雇工要钱,王金荣付不起。换工更不可能,王金荣每日要用大半天的时间,在家护理母亲和哥哥,根本没有换工的条件。
长期承受繁重的家务和农业生产,不断摧残着王金荣的健康,她经常因劳累过度,昏倒在地头。2009年秋的一天,王金荣把家里的脏衣脏被,整理了两大筐,挑到距家一公里的山谷小溪中洗,她洗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终于洗完了,她却昏倒在溪边,幸亏被路过的邻居发现,唤醒了她,并帮她挑回洗好的衣被。
那个年代,农村很多地方与王金荣住家一样,没有自来水。吃水要到很远的地方挑,洗衣要去很远的溪河边。
特殊的家境,使王金荣失去许多谈婚论嫁的机会。但王金荣的勤劳、善良和坚韧,却赢得了同村小伙张洪奇的爱慕与同情,张的年龄比金荣小4岁。想与金荣成婚,是要受条件限制的,那就是男方必须成为上门女婿。因为王金荣不可能离开这个家,她是失明母亲、瘫痪哥哥的依靠。
与张洪奇结婚的那一年,王金荣已满33岁,在她所在的村里,这个年龄才结婚的姑娘,她是先例。
婚后,王金荣有了孩子,家庭负担更重。地里的活再也干不下去了,不仅体力劳动重,而且收入微薄,加之多年繁重的劳动,已使王金荣积劳成疾,一遇天气变化,颈椎、腰椎、胳膊疼痛难忍。
母亲和哥哥经常要吃药,这是一笔很大开销,本来希望丈夫守在身边的王金荣,只好支持丈夫外出务工,自己就近找到一份家政,虽然月薪1000多元,但为了方便照顾哥哥和母亲,她仍感到非常知足。
近些年,特别是国家精准扶贫政策实施以来,王金荣一家的遭遇,引起了县、乡、村各级干部的关注和关心,驻村扶贫工作队和乡村干部,通过争取政策,不仅为王金平的住房改造了无障碍通道,使轮椅在室内外顺畅出入,而且用足了对应的所有扶贫政策。
王金荣满怀感慨:“虽然,母亲和哥哥的伤残无法挽救,但我们一家人正享受着国家政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