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屋
作者:刘雨歌
今生,我无论走多远,永远都忘不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我的故乡。三十五年前,我出生在竹山县沧浪乡一个叫付家村的地方,可惜前些年合乡并镇后,沧浪无乡,村也更名,只剩那几位耄耋老人和几间土房成为我最深的记忆。
当时,妈妈生我没多久,父亲就转业回到地方,因工作的地方比较远又比较忙,很难照顾到家庭,哥哥还没上学,弟弟又急于面世,无奈之下就把淘气的我放在外婆家里抚养。陆陆续续,我就像个客人一样在老屋与外婆家之间徘徊了十一二年。这个地方在城里人看来就是山清水秀,但作为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来说,就两个字,偏僻,用当地方言说那是山旮旯儿的。
小时候,舅舅们会经常护送我回家小住,入学后的寒暑假也都是在家过的。山里不通公交,遇到下雨天车子很难通行,十几公里的路程全靠步行翻山,途中的绿池林场是必经之路,那一段路程约三四公里,红心杉树高千丈,枝繁叶茂,密林深处漆黑漆黑的,一个人行走总会让人汗毛直立,每次路过,舅舅总会抱怨我妈不该嫁那么远。还好爸爸妈妈都想离开那里,等我长大后,就搬走了,摆脱贫困是那条河的人普遍的梦想,我们家是率先实现的。
时代变迁,三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好似人生正当年,儿时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一幕幕场景又仿佛呈现在眼前。想想那个时候,村子里没有任何电器,在我的老屋里诞生了全村第一台彩电,上下邻居都会自带个板凳,拥挤在我家看由天锅转播的电视剧《红楼梦》《新白娘子传奇》《西游记》……那种信号低弱造成的“滋滋啦啦”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生在那个通讯靠吼的年代,我的老屋里诞生了全村第一部电话机,村里人要打电话就到我家。还有,家家户户都会喂养一两头猪,过年时宰杀了可供一家人全年的肉食,猪圈也都是用木头棒棒围起来的,但我爸爸在老屋门前建了全村第一个水泥猪圈……
二十年前,虽然我们搬走了,但老屋附近的邻居们都还在,偶尔回去一次,无论在谁家都能住上一晚,邻居们像对待贵客一样,轮流接我们吃饭。
十几年前,回到我出生的地方,邻居们大都搬走了,只有那些老人看宅。我家住着一家五保户,老奶奶满头白发,佝偻的身躯快成一把弓箭,另一个是她的儿子,还是个哑巴。虽然没有我们当初的热闹,房前屋后凌乱无序,还好有人住在里面,有人的地方总还有点温度,眼前的情景让我内心深处顿时产生一股暖暖的热流,但也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很希望这对母子平安健康,能一直住下去,可现状已经告诉我,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会先后离开……
果不其然,五六年前的一个初冬,我又来到房前,见大门紧锁,五保户也不知去向。房前屋后长满了野花和草,显然他们已离开,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趴在门缝里看到屋里很乱,破败不堪,这是被荒废了呀!凄凉!凄凉!
今年的清明节,我和爸爸在堂嫂的陪同下又一次走进老屋。这里完全没有了生活的痕迹,大门,窗户,楼板全被拆卸,好在旁边的那片菜地还有人种了油菜,满园花香引来了勤劳的小蜜蜂与老屋做伴。
很多年了,每次回去都想看完老屋,再顺着门前的小河一直走到源头,那是我没去过的地方——沧浪山,可一直都没有实现。今天,在二婶家吃了午饭,拉着爸爸和堂姐堂哥奔向那个展望已久的圣地,没成想又被修路的机械设备挡住了去路,只好远远地看一眼那巍峨的高山和高山酝酿出的一条细峡的溪流,像一条长长的绳索般蜿蜒曲折地伸向堵河之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又是那么不可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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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歌,十堰市作家协会会员、十堰市诗词学会会员、《御风秦楚》创始人。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中国诗歌》《十堰作家》《今日头条》等报刊、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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