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送
又是一年清明节,纷纷扬扬的细雨啊,总是应着节令不期而至,春雨滋润着世间万物,也把无限思念和惆怅留给了世人。数千年来,人们一直沿袭着清明祭祖的习俗,一束洁白的清明吊儿,一沓纸钱或是一束鲜花,寄托着世人对逝者的哀思。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十年了,然而十年间,一直觉得父亲从未离我远去,父亲也许只是太累了,他去了另一个地方,长久的睡去了。父亲离开时,我已是而立之年。我向来不大相信宿命,但我的人生却总也是时运不济,布满荆棘。中专毕业后,正值人生壮年的父亲下岗了,一家人的生活陷入困境。为了生计,19岁的我,常年漂泊在外,算一算,真正和父亲在一起生活的时日是不多的。人生啊,总也是变幻莫测,很多时候,一别即是永别,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时光飞逝,不经意间,已是十年之遥,父亲的形象最终定格在了那个春寒料峭的正月。
记得那天是农历正月十二,头天因是我的生日,启程的日期便定在了正月十二。那个时候,我已娶妻生子,幼小的女儿仅仅两岁,由于年轻时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几番闯荡,足迹几乎遍布大江南北,总是失败而归。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父亲,恨子不争,终日愁容满面,长叹嘘嘘。
矛盾,终于在我即将出发的头一晚爆发了,我与父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一旁的母亲泪眼婆娑,一边是她的丈夫,一边是她的儿子,年迈的母亲,夹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中间无所适从,唯有以泪洗面。带着满肚子怨气,带着不衣锦还乡誓不归的念头,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和妻子告别了尚在睡梦中的女儿,准备出发前往数千里之遥的浙江。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也起床了,默默的帮我们扛起了笨重的行李,离汽车站尚有一段距离,父亲扛着最重的一包行李,走在最前面,昏暗的路灯下,只留下了父亲那弯着腰,负重前行的背影,一瞬间,我的眼泪止不住盈满了眼眶。走在我前面的男人,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无情的岁月摧残了他年轻的容颜,生活的重担压弯了挺拔的身材。一路无言,早晨六点的街道,空旷寂寥,阵阵寒风,让人不时打着颤粟。上车了,父亲给我们放好了行李,走出车厢时,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两个人在外面好好挣钱,莫着急,娃子有我跟你妈照顾,到了给屋里打个电话,免得你妈着急,你妈原本也要来送你们的,娃子还在睡觉,不放心。随后,父亲走出了车厢,站在车窗外不远的地方。天渐渐放亮了,透过布满雾气的车窗,我看见父亲立在寒风中,身影显得愈发单薄,也愈发显得苍老了,一瞬间,我那不争气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年少时,心中没有牵挂,总想单身走天涯,但如今,我已为人父,为人夫,心中有了牵挂,却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外出奔波,怎能不叫人感伤落泪?又有谁能料到,此次一别,却是我与父亲今生的永别?我那勤劳善良的父亲啊,在我离家十七天后,意外离开了那个为之操劳一辈子的家,离开了他牵挂的亲人,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后悔和深深的怀念。
车缓缓开走了,透过车窗,我看见父亲依然凝视着汽车开走的方向,那眼中,写满了不舍与担忧。记得龙应台在《目送》一书中写到: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趁父母健在,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吧,别让人生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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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雄,出生于1980年,竹山县官渡镇人,现就职于竹山县竹坪乡卫生院,爱好文学和新闻写作,作品见于《堵河》、今日竹山网、秦楚网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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